1 ) 奔溃边缘的女人:现代性/拮据、秩序/失态
如果不是因为第四届山一国际女性电影展展映单元“女性主义电影:尚塔尔·阿塔曼70”,我可能也不会在《让娜·迪尔曼》这部电影诞生了足足45年之久主动打开它,毕竟我没有办法保证不在影院环境观看的情况下,我是否能够集中注意力整整201分钟,还是这样一部特别的、没有可供辨别的类型元素的所谓先锋电影。
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部电影没有想象中的沉闷,我甚至觉得窥探她房子的空间构造都如此有趣,进门处直走是客厅,右拐进去厨房在右手边,走到尽头是女主角的房间。
实际上这部电影文本精巧、结构有序(三段式),从第二天傍晚烧坏了土豆开始,(此时影片时间差不多过半),接下来的100分钟里女主角的每一次动作都令我屏息紧张。
尚塔尔·阿塔曼如何在24岁就天才般地为她的电影注入女权主义、颠覆电影形式的长镜头、无尽的沉默和女主角丰富的”面孔“表演我便不再赘诉,本篇文章也不过是笔者印象主义式的观感。
一、美妙的放映事故
值得一提的是,在观看这部的“第二天”伊始,我的电脑画面暂停在注目客厅的情况(字幕还在随着音轨而匹配播放),我聆听着女主角在厨房洗洗涮涮,紧接着出门修儿子的皮鞋,遇到了旧友但婉拒她一起喝一杯咖啡的提议。
然后我开始意识到不对劲,重新打开这部影片才发现这几段场景是有运动画面的,我没有重新放映这一段,因为经过了第一天对她的了解,我大致知道了像她这样的女人多半没有围绕家庭以外的其他生活,没有社交也没有娱乐消遣。
这是多么美妙的一个放映事故啊,我光是闭着眼睛听都知道她在忙碌些什么,我像是成为了她周末放假在家的儿子,瘫在沙发上目不斜视地盯着手中的书,维持一个固定的“机位”习惯性地忽视着这一切。多余的机位没有必要,因为仅是静止长镜头就够描写她的生活了。
她当然是极度孤独的。
二、现代性与拮据
我们很容易发现作为寡妇、babysitter和妓女的女主角生活的拮据,她洗土豆和洗碗的是同一个盆子,儿子每天的零嘴是喝咖啡附赠的,客厅中的折叠床,走到哪都随手关灯的习惯,以及在狭小的厨房餐桌前完成刷鞋和食材处理这两样卫生程度要求大相径庭的工作,衣服和鞋子都需要修理而不是购买...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看起来依然如此“现代性”:吃牛肉喝咖啡的习惯,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法式的优雅裙子,看报纸和听电台的闲情逸致。
让我联想到《我是布莱克》中女主角带着两个孩子领社会福利,但依然穿着像H&M之类的快时尚,戴着欧美大耳环;
《诗》中同样拮据但依旧会被人夸赞衣品很好的老奶奶。
这与我认知中国式观念的拮据是很不一样的,说多了可能又要牵扯到影像“后殖民”的问题。
三、秩序与失态
我甚至可以想象她是多么辛苦地在丈夫离世后摸索着回到了生活的轨道(也或许丈夫本就没有给她比现如今更体面的生活),东西的摆放习惯、边烧水边刷鞋的时间利用、如何规律地安排嫖客、精打细算每一笔支出。
所以电影里没有出现时钟也没有通讯工具,她像一台严密的/没有感情的机器井井有条地安排着生活中的一切,当然也正是这种强迫症般的“秩序”让她的生活瞬间分崩离析,天知道突然多出来买土豆的钱会不会影响接下来的生活?
她失态的头发和扣子,忘记打开广播的失神都由儿子来提醒,可是她连喝咖啡时最习惯的女侍都可以暂时“失职”,为什么她还要被提醒着回到生活的轨道上去?
侍者“缺席”,女主角习惯的位置也被人占去了,她准备起身离开
或许她从前也有过片刻的不如意,但她成功地自我调节了。这次她抱着“老娘就不信今天做不好了”的信念冲调咖啡,但她的价值像被倒进水槽的咖啡一样一文不值,她又想起今天种种的“水逆”,怎么连想修补一件衣服都这么难?
十(六)年如一日的隐忍在观众的“凝视”下亟需有个发泄的出口,没有摔碎负累的婴儿是她母性残存的最后温柔了。
她控制不住地高潮了,行为和身体都无法由她支配,杀死男人后的她重新“活”了,我总算与女主角一起舒了一口气。
这就是,一个崩溃边缘女人的故事。
随时都可以成立。
2 ) 电影结束之后我听见楼下倒水的声音和我接下来准备做的事情一样,但我此刻却站不起来
没有奇情,甚至连杀人后只是疲惫地坐在平时吃饭、读信、打毛线的椅子上。餐桌上的汤碗里这次没有放入带着男人递出的传递荷尔蒙和买卖的钱币,她不再赶着去做土豆泥和炖肉,衣服上的血渍不知道接下来什么时候处理,这个时刻她的神不知道在哪条边际中游荡着,应该是比整齐不落尘的橱柜、比有条不紊的厨房、儿子睡的第二天要还原折叠床……都要让她松快的地方。时间在日常里怎么都不够用,无论是家务还是工厂,抑或是办公室,都需要定点和打卡。城市的景观被公交和地铁线路图蒙蔽,谁又真正了解生活和城市,躺在床上,拾人牙慧消化二手知识,或者只是机械地滑动屏幕,沉思、大笑、默不作声,如此一天天,大厦不会崩塌,因为大家都在搬砖。大家又有什么分别呢?拆礼物的剪刀也可以用来让压在她身上、让她喘不上气的身子彻底断气,这下终于可以不顾时间不顾场合地兀自呼吸了。让我想起,阿特米西亚·真蒂莱斯基的那副《朱迪斯砍下荷罗孚尼的头颅》,女性作品中对女性的展示总是更理性和真实,如何都比卡拉瓦乔的同主题作品中的女性要更有力量,这部电影也是,不刻意营造好看的剧情和展示好看的躯体,只在画面里呈现出本来就逼仄却被刻意忽视的生存。
3 ) 女性的觉醒,女性的悲哀
《让娜迪尔曼》是我看的阿克曼阿姨的第一部电影,也是我最喜欢的一部。影片聚焦于一个家庭女性三天的日常生活,虽说“日常”,其实并不普通。有人说这是一部关于女权的电影,而我则把它看作女性的悲剧。
三天的生活。起床,做饭,洗澡,洗浴缸,做牛排,煮胡萝卜豌豆马铃薯,烧水,冲咖啡,与儿子聊天。这几乎构成了她生活的全部。丈夫不在身边,来自远方亲戚的信,枯燥而平凡的日复一日的生活。我注意到的是,影片中有许多她放空的镜头,静静地坐在桌边,像等待着某种神秘又绝望的审判,喝着咖啡(在我看来,这咖啡已没有滋味),等待着。全片就是一个又一个固定机位拍摄出来的场景,这让我更贴近她的生活,更能感受到她的痛苦。
儿子仿佛是她唯一的倾诉对象,但她对儿子并没有那么亲近。在饭桌上不止一次地提醒他不要看书,在儿子问出那些问题的时候拒绝回答。儿子也是麻木的,周而复始的行为动作,专心于书籍,似乎没什么新鲜事。
让我印象深刻的是那个瓷罐,里面装着钱,可以说是她的积蓄。而这积蓄从何而来,看到最后可以发现,是她出卖身体换来的。最后的爆发,正如她对生活的挑衅。终日无聊的生活,让她疲惫不堪。
可以说女性在过去是被忽视的,在现在,我们需要给她们更多的关注。
我想起每一个母亲,我仔细地观察了我母亲的生活,早上起床做饭,洗衣服,买菜,煮饭,睡觉,看电视,打麻将,跳舞。同样是单调的重复着昨日。这不仅仅是生活的单调,而是来自内心对生活的绝望。她们的灵魂已经死了。
影片的最后,我看作是女性的觉醒。这是让娜迪尔曼的新生,她发出一声吼叫,震撼了世人,也震撼了自我,她找到了自我救赎的途径,他仿佛在对世人说:去你妈的生活。
这是一个悲剧,也是一个女人的史诗。她教给我的,是学会关注,或许我们不了解,但是我们要去理解,或许我们想逃避,但是我们必须面对。
世界不是因谁而转的,但每个人都是世界的组成部分,女性也是。
4 ) what do women want?
or better, what does a human being want from life?
「女權主義」這個詞始終有點怪。
女人歸根結底要的不是性自由,而是人身自由。贖金無論是錢是權,或者直接走人,要的不都是抽身麼?
女人到底作為「身份」存在,還是作為一個人存在?
「身份」的subcategory是永遠羅列不完的:妻子、母親、女兒、同事、妓女、保姆。。。
如果性自由到一定程度──比如所謂prostitution合法、墮胎隨便墮、同性戀隨便搞──但還是以完成「身份」為目的,而將本身作為手段的話,還是奴隸一個。這種性自由大概叫性開放比較好,反正現在「開放」是不難的。
「女權主義」,說得誇張一點:不是為了女人,而是從女人開始,解放所有奴隸。(我個人一直持這個觀點,反正這東西受誤解很大)
這片子絕對有「國際水准」:不用字幕,不用懂法語,一樣看的。也許這就是藝術。
5 ) 记的一点点,依然只是呓语
心境被最后的突然震碎了,嗯只余留着痛苦和茫然,还有疲惫,说不出什么来了。就把观影上半部分的感受码一下。
感觉看到了很多…宁静,重复,无味,漫不经心,娴熟与疲惫,是被困住了吗?擦鞋的一点点随意,采购的一点点雀跃,捏捏两块方糖慢慢放进杯里,是仅有的乐趣;倦意和疲惫藏在洗碗的背影里,过滤咖啡时的嘴角,瘫坐沙发时的眼底。像是习惯和内化:每天都是这样…没有足够的精力去跳出这一切,琐碎的疲惫和规律的依赖是很重的。发呆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想很多…
停驻在橱窗前,回头一点点的笑意,像是整部电影唯一活力的地方。
还有母子关系,像是都憋着一口气。吃饭时,母亲开口;临睡前,儿子开口。一个累了只想看书,一个累了只想睡觉。
情人…我没想到会有个转折点。(好像全部的全部都连接起来了。)明明还在为好看的衣裳开心。嫣红,麻木,局促,难堪,后悔,痛苦,爆发。我想这是突然涌上来的决定。坐在椅子上茫然的表情,看的人心揪。最后呆愣的笑,又像是解脱。我觉得我觉得我觉得真她妈难受啊💦。会让我感觉,不该是这样的。该好好的。我只看到了她的疲惫,没想到会是这么沉重的痛苦。我也该预料到的,寡妇为什么有人给她钱?
至于儿子说的那一段话,可能像把刀扎进了她心里。嗯。
像在看白噪,重复但不烦躁。
6 ) 偷窥与谜底:故事与观者的向度
看这个电影,所有观众都扮演了一回偷窥的角色。如大岛渚的《感官世界》《爱之亡灵》,也有不少偷窥人物的设置,以便观者直接替代进去。
偷窥往往与禁忌联系在一起,这里也不例外。让娜是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寡妇,每天午后固定有嫖客上门。在“工作”时间里她会在火上煨汤或煮东西,完事之后,洗澡、打扫,不留痕迹。除了这一点异常之外,她是漂亮文雅而尽心竭力的母亲,照顾着上中学的儿子,为其准备早饭和晚饭,甚至擦皮鞋。
这个有着隐蔽生活的女人自然也会让人联想到她有着隐蔽的内心世界,这究竟是什么呢?对卧室里男欢女爱情景的刻意回避,让观者欲罢不能。是中年女人的欲望?还是所谓中产阶级生活的无聊?非也。
加拿大姨妈的来信表明,这样的生活是让娜自主的选择。在这个狭小的公寓里,让娜也实际上是这里的“实权者”。饭桌上“吃东西不许看书”。早饭“你洗手了嘛?”这可是她一天操劳的核心:吃饭。对吃饭两道菜的采购、洗涤与精心准备,特别是餐具、餐台的布置,让吃饭具有很强的仪式感。如果说全天最重要的晚餐是仪式,她就是那个主持的大祭司。
临睡前,儿子与母亲的谈话来揭示情节。虽是儿子主动挑起话题,却由她占主动,她是主讲人或做结者。一次是“女人会不会跟不喜欢的人做爱”,另一一次是“漂亮的让娜怎么嫁给孩子父亲的?”最后一次是“女婚姻当中的做爱女人有没有痛楚和欢愉?父亲的早逝是不是惩罚?”——最后一个问题是从儿子的视角,也就是一个纯洁的处子、虔诚信徒——他长大后不再信上帝。让娜多是母亲对儿子的吱唔,实际行动却做答。
她说,“她年轻时不想嫁人,想要个孩子。”这是让娜之为让娜,让娜散发这神秘气息的核心——这一点也许在人云亦云中迷失,但她却终于过上了这样的生活。即,在这个狭小公寓里,她是主宰者,在这个大千世界上,她“并不想再适应别人而再嫁”,她多少也算是。
“有孩子”,意味一个女人生理和心理体验的成熟和最终完成。“不嫁人”,则意味摒弃“婚姻”,选取支配身体的自由,其实是精神的自由,在七十年代“约等于”性自由。只是这句话里,并没有交代,这样的自由的代价——性自由当中钱的交易。这是她机械、窒息生活的症结所在,也是结尾长达5分钟的沉思所在。这宣告了让娜,一个年轻小职员,一个年轻女人的理想本质上的不存在,它注定要以不完美的杂质形态出现。
让娜的面孔是美丽而多变的,并且是那个时期人所共知的欧洲女人的形象。这故事根本上是一个女人的探索,探索女人片。女权或女性主义常因咄咄逼人,或因曲折隐晦而被暧昧误解,其实,这个故事却说的是作为事实上一直的生活“主宰者”——女人——的困境。她因为不妥协而遭遇的困境,是个人史诗性质。
有趣的是这个单亲家庭的结构——儿子未老先衰的体态和读书爱好,恰如一个无性婚姻中的“父亲”角色的替代者。儿子不仅依赖也在监视着母亲,“纽扣没扣好”、“头发乱了”的提醒。让娜做为“保护者”同时也作为“受监督者”的祭祀地位出现,以维持一个社会认同结构,同时,性工作不仅是经济来源也是她的自由。至于自由与金钱交易发生瓜葛则是另外探讨的话题,但多少对她的主宰是挑战——这是她为什么要痛然反击的深层缘由。
有趣的是“精美大汤罐”做为象征物,维持这个结构形态的“动力源”。它储藏嫖资,全家经济来源,放置在饭桌当中间,最显眼的位置。罐子,众所周知,做为容器恰恰也是女人的象征。发生在第二天,让娜没即时盖上糖罐,时间也出了问题,所有机械程序全部打破——以至于重要的晚餐也煮坏。
全部症结在于“大罐子”,它盛放什么。这是我给出的谜底。
波德莱尔的诗作结:
《大敌》
我的青春是黑暗的暴风雨
耀眼的光闪现;
雷电和暴雨浸漫大地
红色的果实还留在我的花园
我求助铁锹和铁耙
重新翻耕大水淹没的土地
它冲击的深坑犹如墓穴
……
发表于1855年6月1日,确切可参考钱春绮的译本,大概还有别人的。
大学毕业论文的时候为了梳理清楚自己的观点,我还试图用这部电影举例,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就会幻想,有没有一座城市的广场会日夜不停的放这部电影呢,这就是女性的存在。这部电影是香特尔阿克曼导演的前期集大成之作,将自己喜欢拍的事物和自己主张的表达找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容器盛放,因此十分自然。我很喜欢电影里吃饭的场景,因为它很少被打断,是真实的,比起劳作场景更为难得,现在我们的吃饭场景常常是导演要玩花活的舞台了。
空间通过节奏显现,出神的时刻往往最接近真实,可以对照无家电影,阿克曼永远走进了她眼中的阴影里 #SIFF20#
看了三小时你就受不了了?那她是怎么忍受几十年的呀。
「所謂的清醒與否,也僅是一種錯覺。當個體認知的資訊系統夠多,彼此衝突,不斷提出新的問題而且彼此毫不相干,超過他的心智(先不管是不是喝了太多酒)所能處理的時候,他將會在他自身構築的理論之海中,溺水。」(李奕樵〈另一個男人的夢境重建工程〉)
生活是写实的,杀人是写意的。静止与生活的暗流。没有什么“女人的生活”,而就是生活,如果说本片是女权的,也就是因为它把一个女人生活中的三天当成了生活本身吧。希望有一座电影院全天不歇止放让娜·迪尔曼,每个在日常琐碎里打转的人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意义。
等待晚上迎接白天,白天打扫晚上睡觉,日常生活没有烦恼,做菜吃饭购物接客诸如此类,看完一场电影,没见过谁的微笑,直到最后一个镜头,一起坐着发呆。要不是那个晚上,心血来潮宰客一刀…做菜吃饭购物接客诸如此类,妈妈和妓女,千秋万岁
我们凝视三个半小时的主妇生活如坐针毡,却对自己庸庸碌碌的人生无动于衷。电影不应该只有荡气回肠。
7/10。阿克曼把家务处理成含有性压迫和经济剥削的含义,第一次嫖客按门铃前,让娜正在煮土豆,和嫖客回到走廊时她很快开灯,紧接沥干土豆上的水继续正常生活轨迹,第二次由于性交的兴奋,送走顾客后忘了开客厅的灯,同样忘了炉子上煮的土豆和盖好盖子,直接去整理卧室、洗澡,重复的情节动作暗示性造成家庭秩序的混乱。汤盆和霓虹灯光成为妓女身份的象征,每当客人离开,让娜把钱放进一个汤盆里,闪烁的灯光打在餐桌后面的玻璃橱柜上,母子吃晚饭一幕也伴随闪烁的灯光,让娜手边若隐若现的汤盆掩饰了母亲/妓女的双重生活。最后一天让娜回家发现姐姐寄来的包裹,接客前让娜从包裹里拿出一件粉色睡袍举到胸前,外在得体的睡袍令让娜厌恶肮脏的卖淫,诱使杀死嫖客,她只此一次放松下来,坐在屋内阴暗的餐桌旁,身后那束灯光保留了内心残存的一点体面。
【上海电影节展映】上影节收尾。长达3.5小时,一位单身妈妈,家庭主妇,兼职妓女的3天日常生活。对白少到几乎可忽略。足足190分钟的枯燥琐碎、反复压抑与隐忍,方汇聚成一瞬间的爆发。中间小睡片刻,其余看得认真。若非在影院真难一口气看完。想到做了20年家庭主妇的我妈及无数如此一生的妇女
十颗星。令我窒息想想都要哭出来的,整个人都不好了又燃起无限斗志。天才的、深刻的、革命的。一定要耐着性子看完。
我想为它建个小组叫做“我快进了”
安迪沃霍尔附体,太考验耐性了;表达空虚无聊的最佳方式,就是直接展现;三个小时无聊的不仅仅是观众,还有主角,但正是这一行为艺术,让片尾的行为变得情有可原。
坚持住是看这片唯一忠告
看了100分钟,快进了90分钟,越到最后反而越好看了,看了最后7分钟,沉寂的生活孕育出杀机。still image,阿克曼果然跟阿彼察邦、王兵是一路人。(论自然光对于转场的重要性。)这部电影属于阿多诺所谓的“抵制美学”,为了凸显当代生活的琐碎以及无意义的重复,导演选择放大并重复它的琐碎于无意义,直到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而观众在埋怨的同时,也会意识到该谴责的其实是那个使存在变得琐碎而无意义的体制。
在沉默中爆发的熵增片,现代的强迫症的女性主义的关乎生存尊严的;这要是放以前看大概会觉得冗长无聊,然而现在过着类似居家宅女生活的我却感同身受,静默繁杂的日常routine真是有力量;低机位固定长镜头、略有夸大的环境声;开灯关灯、出门回家、做饭睡觉、卖淫养儿、寄信收件,对生活没期待最残酷。
真难想象这部对时间和空间语境超级前卫的电影竟然出自二十岁出头的女导演之手,这部女性电影的特殊性在于除了主角身份的变换之外,还有隐性的故事分支,十分钟的结尾将前面三个多小时的情绪突然释放,平静的震撼。
阿克曼说并没想要拍一部女权电影,里面的女性完全可以是个男的。可是我最喜欢看人做家务了。哦维也纳牛排。里面的厨具都想来一套。三小时完全不觉得长。可能因为人美做什么事都好看。
犹如仪式般的重复场景之间,涌动着日复一日累积酝酿的无数念头,终于一刺解千愁;相当大胆的固定机位长镜头,初看闷,慢慢地会溺水其间。
固定机位,平淡生活;一个女人,开灯关灯。去除了技巧,没有任何修饰,这样的处理特别贴近生活的本来面貌。但如此白描并不等于无节制地铺陈,影像仍然在隐晦地传达着导演的意图,凌厉突然的结尾,瞬时幻化出各种五味杂陈的情绪,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完成了故事的升华。
焦虑与崩溃在看似琐碎无休止循环的家务劳动中逐渐累积,波澜蕴含在最微小的动作细节里。看完第一个念头是给妈妈打个电话,她这么多年真的太辛苦了。当然这部电影远远不止这些,它说的是我们知道却不屑提起的每一个普通人。被深深地震到了。当年的阿克曼才25岁,天才啊